第3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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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曠的山洞裏不時傳來小Omega的聲音, 這聲音軟軟的，黏黏的，有時候頤指氣使一會兒要求這一會兒要求那, 受不住的時候又嚶嚶軟下來哀求，那帶著泣音的一聲聲「哥哥」或者「殿下」，把霍寒時折磨得不輕。
甜香的櫻桃梅子酒信息素充滿山洞，縈繞在霍寒時周圍, 鉆入他的鼻腔, 滲入他的血液、細胞，沖入他的大腦，攪得他頭昏腦漲。
100%的匹配度影響巨大, 不止小Omega抵不住, 霍寒時也瀕臨瘋狂失控。
他不止一次地按著小Omega的脖頸, 湊近那個微小凸起的腺體，尖利的犬齒就抵在那脆弱的腺體上, 卻又始終沒有咬下去，停在最後關頭。
是小Omega一聲聲的叫喚又把他的神智喚了回來。
不行，現在不能標記他。
小Omega是那麽期待純粹的愛情，如果現在標記了他，那他們之間就真沒可能了。
小Omega絕對會怪他的。
失控與理智的來回拉扯也讓霍寒時苦不堪言, 他後牙槽咬緊, 額間全是豆大的汗珠，一滴滴砸在小Omega身上。
他發狠似的，最後把這隱忍下來的力量又全都用在了小Omega的身上。
小Omega哭喊著昏迷過去，嗓子都喊啞了, 昏睡時都還在可憐巴巴地求饒。
“哥哥, 別……”
霍寒時嘆口氣, 把人摟緊了，在小Omega腦門上狠狠親了一口，洩恨似的。
“你這小磨人精。”
語氣無奈又充滿疼惜愛憐。
小Omega皺著眉頭哼了一聲，霍寒時立馬又不動了，生怕把人吵醒了。
等小Omega睡沈了，他這才把小Omega卷回莊園自己的房間，幫他清洗幹凈，換好衣服。
Omega的發Q期根據個人體質大概在三到七天左右。蘇彌第一次的發Q期持續了六天，因為他的周期還不穩定，這次不知道幾天。
但是根據規律，前面幾天都是最厲害的，直到最後一兩天才會緩和下來。
第一天，蘇彌還能正常起來洗漱吃飯，後面幾天體力消耗實在巨大，他再沒力氣自己起來過。
吃飯是霍寒時餵的，洗漱也是霍寒時幫他洗的，連上廁所都是霍寒時抱著他去的。
他除了吃喝拉撒和熱潮來時，其他時間都在昏睡，用來補眠恢覆體力。
甚至其中兩天霍寒時帶著他是在莊園三樓主臥住的他都不太清楚。
霍寒時第一次經歷Omega的發Q期，對於照顧小Omega，開始還有些手忙腳亂，後來也漸漸熟稔起來。
他從這種照顧中又體會到了另一種樂趣，小Omega完全依賴自己的樣子讓他覺得有種奇異的滿足和幸福。
雖然還沒標記，但是，這也是自己的Omega啊。
本來，他已經決定一生都不會有Omega，也不會有其他任何伴侶的了，但是蘇彌出現了。
這個小Omega明明很弱小，脆弱，很可憐，但他卻能忍著對邪神的害怕和恐懼，一步步向自己靠近。
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大量釋放信息素，卻還是一大早爬起來想盡辦法讓自己吸他的信息素，只為了自己能遠離痛苦。
這樣的小Omega，誰能不愛呢。
看著懷裏安睡的小Omega，霍寒時低頭親了親他的眉心，把人摟緊了。
直到第五天，霍寒時又把小Omega帶回了山洞。
——
蘇彌醒來時不知道幾點了，周圍黑乎乎的，應該還是在山洞裏。
他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，身旁的人把他抱得緊緊的，自己就枕在對方胳膊上，臉抵在對方的頸窩裏，一只手也抱著對方的腰。
他還聞到了雪松信息素的氣味，比以往都要濃郁。
這幾天，他也時常聞到這個味道，每一次聞到，他的身體就會更加熱，更加迷亂。
蘇彌身體疲累，但是睡得還算好，經歷了前幾天的混亂，他此刻腦子還算清醒。
他知道，他躺在殿下懷裏。
兩人此刻相擁而眠。
殿下的信息素真好聞哪，他這麽想著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。
忽而，這一幕讓蘇彌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，想了想，他記起來，這不就跟被扔到山洞後第二天醒來時一樣嘛。
但是也有不同，那時候兩人還不認識，而現在卻已經有了最親密的關系。
蘇彌想著想著就紅了臉，下意識想把臉躲起來，往裏埋了埋，卻是更往殿下的懷裏鉆。
動了這麽一下，他又驚覺過來，萬一把殿下吵醒了，他還沒想好怎麽面對他，又趕緊停下不動了。
他頭頂上，霍寒時睜開眼睛，下意識在他背上拍了拍，又閉上眼。
哄人哄得無比熟練。
過了一會兒，他再次睜開眼睛，轉瞬間，人影已不見，黑霧化成觸手纏上了小Omega的身體。
蘇彌全程感受到身邊溫暖的人一下變成了冰涼的氣息觸手。
蘇彌：……
殿下還想著保密呢，也好，自己也還沒想好怎麽面對他。
他又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兒，才再次動了動身體，醒過來。
發Q期已接近尾聲，他這次清醒的時間長了些，而祂則一直用黑霧的形態，等到了蘇彌又陷入迷亂時，才會再次現出人形。
又經歷了兩次之後，蘇彌在第六天的下午終於完全度過了這次發Q期。
醒過來的時候，他發現自己是躺在殿下懷裏，人形的，腰間被摟著，很緊。
他動了動提示殿下自己醒了，但是殿下也沒有再變回黑霧狀態。
蘇彌：“？”
蘇彌楞了一下，殿下不變回去了嗎？
霍寒時沒睡，見小Omega醒了，下巴在他的頭頂蹭了蹭，輕聲問道：“醒了？”
小彌一怔，殿下要直接用這個身份對話？
可是，他還沒想好怎麽面對殿下。
頭頂的聲音卻再次響了起來：“這次睡得久了點，午飯沒吃，餓不餓？要不要吃點東西？”
蘇彌心裏嘆氣，殿下這是確定自己已經醒了。
他手指捏緊了殿下的衣服，紅著臉答道：“嗯。”
確實也是餓的，之前做了那麽多消耗能量和體力的事情，不餓才怪。
但他應完，卻也沒見殿下有什麽動靜，他正想爬起來，殿下的胳膊卻又收緊了。
“等等。”
霍寒時抱緊懷裏的人，閉了閉眼，他心裏有些慌，不知道待會開了燈之後，懷裏的人會是什麽神情。
會不會嫌惡？害怕？
霍寒時雙臂收緊，想把懷裏的人留久一點，再久一點。
蘇彌聞言又重新躺下，但此刻，他的雙手卻不知道該怎麽擺了，只好握拳縮在胸前。
山洞裏一下安靜下來。
兩人心裏都藏著事，但在此刻，這次發Q期結束兩人都清醒的狀態下，他們都明白有些事該說一說了。
這幾天蘇彌可沒少「哥哥」、「殿下」的亂叫，蘇彌也還隱約記得自己曾經被殿下問過「要哥哥還是要殿下」這種問題。
自己早就露出了馬腳。
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。
蘇彌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殿下說話，他想了想，殿下沒變形，是不是也準備好要告訴他了？
他開口喚道：“哥哥。”
霍寒時聽見這個稱呼，頓了頓，“嗯。”
蘇彌的手往上，伸到霍寒時的臉上，殿下沒躲，他便繼續。
從利落的下頜，到硬朗的臉部，再到狹長淩厲的眼睛，隆起的眉骨，一點一點摸他的臉。
霍寒時閉上眼，任他的手在自己臉上一一撫過。
小Omega的手軟軟的，溫溫的，摸在臉上很舒服。
“哥哥，我知道了。”小Omega說道。
霍寒時一下收緊了胳膊，把人攬緊，低聲應道：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蘇彌微微睜大眼睛，手一下停住了，就搭在霍寒時的側臉上沒有收回來。
“你、你知道？”蘇彌一驚，又想起來，“哦，對，我那天自己說了。”
他後仰著頭想去看殿下的臉，可黑乎乎的他啥也看不到。
霍寒時動了動臉，在小Omega的掌心蹭了蹭，答道：“這之前就知道。”
“啥，你什麽時候知道的？”蘇彌是真的驚訝了，他一直以為殿下是那天晚上自己說才知道的呢。
他收回手，想了想，“是上次我早上去找你嗎？”
蘇彌想起來，也就是那天早上後，殿下就開始不怎麽說話了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。
霍寒時悶聲道：“嗯。”
“難怪，你那幾天一直心情不好。”蘇彌這才想通這件事，又問道，“你是不是怕我知道？”
“嗯。”霍寒時低頭看著他，心臟一下收緊了，他輕聲問道，“你怕嗎？”
“開始是有點怕的。”蘇彌誠實答道，感受到腰間收緊的胳膊，他又說道，“但是更多的是擔心你。”
“擔心我？”霍寒時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。
“嗯，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，是不是每天晚上都那麽痛苦，為什麽又不肯告訴我，還有沒有什麽其他辦法能解決……”
蘇彌慢慢說起那段時間的想法，又說：“好多問題在腦子裏，但是你們又都不告訴我，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解了。”
聽到他的話，霍寒時提著的心稍微回落，“所以晚上總套我的話嗎？”
蘇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說道：“嗯。誰讓你們都不說嘛。”
霍寒時摟緊他，在他頭頂親了一下，“對不起，我騙了你。”
蘇彌沈默了一下，說道：“哥哥，雖然我理解你的顧慮，但是我還是很不開心的。”
霍寒時又低聲道歉：“對不起。”
蘇彌搖搖頭：“那你現在願意告訴我嗎？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？”
“你不餓嗎，要不要先吃點東西？”霍寒時問道。
“不用，我比較想先知道你的事情。”蘇彌說。
霍寒時嘆口氣，摸了摸小Omega的頭，慢慢將自己的往事說了出來。
黑暗確實有助於人敞開心扉，兩人誰都沒提開燈，就在這黑暗中交流著。
“我跟你說過，我已經活了幾百年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還沒變成這樣之前，帝國那時候還沒建立，正處於星球大混戰時期。”
蘇彌想了想，問道：“是歷史上的建國戰爭嗎？”
“對，那時候我叫霍驍。”霍寒時說道。
“霍驍？”蘇彌一下彈坐起來，因為身子不爽利還疼得「嘶」了一下，他也管不上了，睜大了眼睛看著殿下。
“歷史課本裏那個建國元帥霍驍？”
“嗯。”霍寒時又把他拉下來躺好，手放到他後腰上給他揉著，“好好躺著。”
蘇彌又自然地窩回了霍寒時的懷裏，他沒發現這點，他的註意力全被殿下的身份給吸引了。
他是真的很震驚，沒想到殿下竟然是建國元帥霍驍！
歷史書上記載，帝國第一任元帥霍驍，驍勇善戰，在星球混戰時期，跟著帝國第一任皇帝陛下南征北戰，統一了各個星球，為建國大業立下赫赫戰功。
可以說，要是沒有霍驍，帝國沒有那麽快結束戰亂，統一建國。
蘇彌震驚完，又問道：“我記得史書上說霍驍元帥活到了八十多歲，可殿下你說你是26歲就變成這樣的了，這是怎麽回事呢？”
霍寒時摟著他，邊給他按摩腰，邊回答。
“那時候各個星球混戰，多方勢力割據，雖然我們這一支是實力最強的，但短時間內也平定不了各方。然後忽然有一天，不知怎麽的，這東西就出現在了一個星球，被它吃了好多人。”
“就是邪神？”蘇彌顫抖了一下，問道。
“嗯，這東西，”霍寒時看了下小Omega，拍拍他的背安撫，低聲說道，“你看到了，它不像是我們這個世界能有的。”
蘇彌想到那團黑霧裏的巨大黑影，還有那粗壯的觸手，“嗯，它到底是什麽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霍寒時搖頭，“我們曾經懷疑，它是不是別的勢力不知道用了什麽詭異手段招來了域外生物，但是後來查過，不是任何一方招來的。
“這邪惡的東西，它就忽然出現在了戰場上，不分敵我地吃人，還越來越大。”
蘇彌光是想象了一下就覺得害怕，“後來呢？”
“後來因為它的出現，我們有三支勢力暫時達成了聯盟，聯合一起要剿滅它，由我帶隊。”
蘇彌一下緊張得揪住了霍寒時的衣服，“結果呢？”
“結果那一戰死傷慘重，我也被吃了。”
蘇彌吞了吞口水，雙手揪得更緊了：“被吃了？”
“嗯。”霍寒時摸了摸他的頭，接著說道：“我被它吞了下去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，我的意識卻沒有消散。”
蘇彌張大了嘴巴，目不轉睛地盯著殿下。
霍寒時看他一眼，問道：“害怕？”
蘇彌搖搖頭，顫著音：“不、不怕，後來呢？”
霍寒時唇角一彎，把他摟緊點，繼續說起來。
“我的意識不知道進了個什麽地方，很黑，還有另一股意識要抹殺我。”
“就是邪神？”
“對，是它。我不想就這麽死掉，一直在跟它搏殺，我們互相蠶食。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我終於打敗了它，奪過了它身體的控制權，吞並了它的意識。等我再次清醒過來，才發現已經過了半年。
“隨後，我又回到了部隊，跟我們領袖，就是帝國第一任皇帝陛下說了事實真相，他接納了我，還幫我保密，一直到幾十年後讓「霍驍」壽終正寢。他又幫我安排好了後面的事情，給了我親王的位置，讓我一直守護帝國。”
蘇彌聽得膽顫心驚，“所以你就變成邪神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皇帝陛下，我是說現在的這位，他是知道的嗎？”
“每一位皇帝陛下都知道。這是帝宮的秘密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蘇彌恍然，又問道，“那它，邪神，是還沒死嗎？”
“它沒死，”霍寒時想了下，說道：“應該說，我吞並它的意識後，跟它殘留的意識融合了。我跟它……”
霍寒時頓了一下，說道：“現在是一體的。”
“所以你現在才會每天還是受它殘念的影響？”蘇彌吞咽一下，問道。
“嗯。”霍寒時摸了摸小Omega的頭，問道，“你害怕這樣的我嗎？”
蘇彌抓緊殿下的衣服，鼓起勇氣說道：“不怕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嗯。”
霍寒時抱緊他，一會兒，又問道：“你那天在地下通道那個山洞裏看到的呢，怕嗎？”
“觸、觸手嗎？”蘇彌結結巴巴問道。
“嗯。”
蘇彌想了想，“那是本體嗎？”
“嗯，害怕嗎？”霍寒時低聲問。
蘇彌沒回答，沈思一會兒，擡頭小聲說道：“殿下，我，我能摸摸它嗎？”
霍寒時一怔，“摸什麽？”
“你的、觸手。”
霍寒時沈默片刻，“好。”
一條觸手忽然從蘇彌腰部爬到他的前面，擠在兩人中間，爬上蘇彌的臉上蹭了蹭。
感覺被小狗舌忝臉似的。
跟輕飄飄沒有重量的氣息觸手不同，這一條沈甸甸的。
蘇彌身體一僵，黑暗給了他勇氣，他伸出手去摸了摸。
滑濕的，涼涼的，沒有氣息觸手那麽冰冷，蘇彌用手圈了一下，這條觸手比他胳膊還粗。
這觸手因為他的觸碰，扭了扭，扭到了蘇彌懷裏，頭部又貼著蘇彌的臉頰蹭了蹭。
撒嬌討好似的。
常常被氣息觸手貼貼蹭蹭，蘇彌早就習慣了。
恐懼源於未知，看到了，觸碰過了，了解了，就不會再那麽害怕。
這會摸到了這條實體觸手，感受到它跟氣息觸手一樣的氣息和貼貼蹭蹭，蘇彌心裏的恐懼害怕一點點消散了。
這是殿下啊。
其實這幾天，他發Q期的時候，沒少跟它打交道，只不過那時候蘇彌意識混亂，根本顧不上它。
現在再摸到它，臉一下就紅了。
“殿下，你有多少條這觸手。”
“很多。”
“哦，那就好……”
霍寒時：“嗯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蘇彌紅著臉趕緊轉移話題，“殿下，我餓了。”
“嗯，起來吃飯吧。”霍寒時頓了一下，又問道，“能起來嗎？還是，我抱你？”
蘇彌臉紅紅道：“不、不用了，我自己來。”
霍寒時把他扶起來，又問：“發Q期結束了嗎？”
蘇彌：“嗯。”
“那回家吃吧。”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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甜香的櫻桃梅子酒信息素充滿山洞，縈繞在霍寒時周圍, 鉆入他的鼻腔, 滲入他的血液、細胞，沖入他的大腦，攪得他頭昏腦漲。
100%的匹配度影響巨大, 不止小Omega抵不住, 霍寒時也瀕臨瘋狂失控。
他不止一次地按著小Omega的脖頸, 湊近那個微小凸起的腺體，尖利的犬齒就抵在那脆弱的腺體上, 卻又始終沒有咬下去，停在最後關頭。
是小Omega一聲聲的叫喚又把他的神智喚了回來。
不行，現在不能標記他。
小Omega是那麽期待純粹的愛情，如果現在標記了他，那他們之間就真沒可能了。
小Omega絕對會怪他的。
失控與理智的來回拉扯也讓霍寒時苦不堪言, 他後牙槽咬緊, 額間全是豆大的汗珠，一滴滴砸在小Omega身上。
他發狠似的，最後把這隱忍下來的力量又全都用在了小Omega的身上。
小Omega哭喊著昏迷過去，嗓子都喊啞了, 昏睡時都還在可憐巴巴地求饒。
“哥哥, 別……”
霍寒時嘆口氣, 把人摟緊了，在小Omega腦門上狠狠親了一口，洩恨似的。
“你這小磨人精。”
語氣無奈又充滿疼惜愛憐。
小Omega皺著眉頭哼了一聲，霍寒時立馬又不動了，生怕把人吵醒了。
等小Omega睡沈了，他這才把小Omega卷回莊園自己的房間，幫他清洗幹凈，換好衣服。
Omega的發Q期根據個人體質大概在三到七天左右。蘇彌第一次的發Q期持續了六天，因為他的周期還不穩定，這次不知道幾天。
但是根據規律，前面幾天都是最厲害的，直到最後一兩天才會緩和下來。
第一天，蘇彌還能正常起來洗漱吃飯，後面幾天體力消耗實在巨大，他再沒力氣自己起來過。
吃飯是霍寒時餵的，洗漱也是霍寒時幫他洗的，連上廁所都是霍寒時抱著他去的。
他除了吃喝拉撒和熱潮來時，其他時間都在昏睡，用來補眠恢覆體力。
甚至其中兩天霍寒時帶著他是在莊園三樓主臥住的他都不太清楚。
霍寒時第一次經歷Omega的發Q期，對於照顧小Omega，開始還有些手忙腳亂，後來也漸漸熟稔起來。
他從這種照顧中又體會到了另一種樂趣，小Omega完全依賴自己的樣子讓他覺得有種奇異的滿足和幸福。
雖然還沒標記，但是，這也是自己的Omega啊。
本來，他已經決定一生都不會有Omega，也不會有其他任何伴侶的了，但是蘇彌出現了。
這個小Omega明明很弱小，脆弱，很可憐，但他卻能忍著對邪神的害怕和恐懼，一步步向自己靠近。
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大量釋放信息素，卻還是一大早爬起來想盡辦法讓自己吸他的信息素，只為了自己能遠離痛苦。
這樣的小Omega，誰能不愛呢。
看著懷裏安睡的小Omega，霍寒時低頭親了親他的眉心，把人摟緊了。
直到第五天，霍寒時又把小Omega帶回了山洞。
——
蘇彌醒來時不知道幾點了，周圍黑乎乎的，應該還是在山洞裏。
他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，身旁的人把他抱得緊緊的，自己就枕在對方胳膊上，臉抵在對方的頸窩裏，一只手也抱著對方的腰。
他還聞到了雪松信息素的氣味，比以往都要濃郁。
這幾天，他也時常聞到這個味道，每一次聞到，他的身體就會更加熱，更加迷亂。
蘇彌身體疲累，但是睡得還算好，經歷了前幾天的混亂，他此刻腦子還算清醒。
他知道，他躺在殿下懷裏。
兩人此刻相擁而眠。
殿下的信息素真好聞哪，他這麽想著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。
忽而，這一幕讓蘇彌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，想了想，他記起來，這不就跟被扔到山洞後第二天醒來時一樣嘛。
但是也有不同，那時候兩人還不認識，而現在卻已經有了最親密的關系。
蘇彌想著想著就紅了臉，下意識想把臉躲起來，往裏埋了埋，卻是更往殿下的懷裏鉆。
動了這麽一下，他又驚覺過來，萬一把殿下吵醒了，他還沒想好怎麽面對他，又趕緊停下不動了。
他頭頂上，霍寒時睜開眼睛，下意識在他背上拍了拍，又閉上眼。
哄人哄得無比熟練。
過了一會兒，他再次睜開眼睛，轉瞬間，人影已不見，黑霧化成觸手纏上了小Omega的身體。
蘇彌全程感受到身邊溫暖的人一下變成了冰涼的氣息觸手。
蘇彌：……
殿下還想著保密呢，也好，自己也還沒想好怎麽面對他。
他又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兒，才再次動了動身體，醒過來。
發Q期已接近尾聲，他這次清醒的時間長了些，而祂則一直用黑霧的形態，等到了蘇彌又陷入迷亂時，才會再次現出人形。
又經歷了兩次之後，蘇彌在第六天的下午終於完全度過了這次發Q期。
醒過來的時候，他發現自己是躺在殿下懷裏，人形的，腰間被摟著，很緊。
他動了動提示殿下自己醒了，但是殿下也沒有再變回黑霧狀態。
蘇彌：“？”
蘇彌楞了一下，殿下不變回去了嗎？
霍寒時沒睡，見小Omega醒了，下巴在他的頭頂蹭了蹭，輕聲問道：“醒了？”
小彌一怔，殿下要直接用這個身份對話？
可是，他還沒想好怎麽面對殿下。
頭頂的聲音卻再次響了起來：“這次睡得久了點，午飯沒吃，餓不餓？要不要吃點東西？”
蘇彌心裏嘆氣，殿下這是確定自己已經醒了。
他手指捏緊了殿下的衣服，紅著臉答道：“嗯。”
確實也是餓的，之前做了那麽多消耗能量和體力的事情，不餓才怪。
但他應完，卻也沒見殿下有什麽動靜，他正想爬起來，殿下的胳膊卻又收緊了。
“等等。”
霍寒時抱緊懷裏的人，閉了閉眼，他心裏有些慌，不知道待會開了燈之後，懷裏的人會是什麽神情。
會不會嫌惡？害怕？
霍寒時雙臂收緊，想把懷裏的人留久一點，再久一點。
蘇彌聞言又重新躺下，但此刻，他的雙手卻不知道該怎麽擺了，只好握拳縮在胸前。
山洞裏一下安靜下來。
兩人心裏都藏著事，但在此刻，這次發Q期結束兩人都清醒的狀態下，他們都明白有些事該說一說了。
這幾天蘇彌可沒少「哥哥」、「殿下」的亂叫，蘇彌也還隱約記得自己曾經被殿下問過「要哥哥還是要殿下」這種問題。
自己早就露出了馬腳。
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。
蘇彌等了好一會兒不見殿下說話，他想了想，殿下沒變形，是不是也準備好要告訴他了？
他開口喚道：“哥哥。”
霍寒時聽見這個稱呼，頓了頓，“嗯。”
蘇彌的手往上，伸到霍寒時的臉上，殿下沒躲，他便繼續。
從利落的下頜，到硬朗的臉部，再到狹長淩厲的眼睛，隆起的眉骨，一點一點摸他的臉。
霍寒時閉上眼，任他的手在自己臉上一一撫過。
小Omega的手軟軟的，溫溫的，摸在臉上很舒服。
“哥哥，我知道了。”小Omega說道。
霍寒時一下收緊了胳膊，把人攬緊，低聲應道：“嗯，我知道。”
蘇彌微微睜大眼睛，手一下停住了，就搭在霍寒時的側臉上沒有收回來。
“你、你知道？”蘇彌一驚，又想起來，“哦，對，我那天自己說了。”
他後仰著頭想去看殿下的臉，可黑乎乎的他啥也看不到。
霍寒時動了動臉，在小Omega的掌心蹭了蹭，答道：“這之前就知道。”
“啥，你什麽時候知道的？”蘇彌是真的驚訝了，他一直以為殿下是那天晚上自己說才知道的呢。
他收回手，想了想，“是上次我早上去找你嗎？”
蘇彌想起來，也就是那天早上後，殿下就開始不怎麽說話了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。
霍寒時悶聲道：“嗯。”
“難怪，你那幾天一直心情不好。”蘇彌這才想通這件事，又問道，“你是不是怕我知道？”
“嗯。”霍寒時低頭看著他，心臟一下收緊了，他輕聲問道，“你怕嗎？”
“開始是有點怕的。”蘇彌誠實答道，感受到腰間收緊的胳膊，他又說道，“但是更多的是擔心你。”
“擔心我？”霍寒時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。
“嗯，不知道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，是不是每天晚上都那麽痛苦，為什麽又不肯告訴我，還有沒有什麽其他辦法能解決……”
蘇彌慢慢說起那段時間的想法，又說：“好多問題在腦子裏，但是你們又都不告訴我，我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解了。”
聽到他的話，霍寒時提著的心稍微回落，“所以晚上總套我的話嗎？”
蘇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說道：“嗯。誰讓你們都不說嘛。”
霍寒時摟緊他，在他頭頂親了一下，“對不起，我騙了你。”
蘇彌沈默了一下，說道：“哥哥，雖然我理解你的顧慮，但是我還是很不開心的。”
霍寒時又低聲道歉：“對不起。”
蘇彌搖搖頭：“那你現在願意告訴我嗎？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？”
“你不餓嗎，要不要先吃點東西？”霍寒時問道。
“不用，我比較想先知道你的事情。”蘇彌說。
霍寒時嘆口氣，摸了摸小Omega的頭，慢慢將自己的往事說了出來。
黑暗確實有助於人敞開心扉，兩人誰都沒提開燈，就在這黑暗中交流著。
“我跟你說過，我已經活了幾百年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還沒變成這樣之前，帝國那時候還沒建立，正處於星球大混戰時期。”
蘇彌想了想，問道：“是歷史上的建國戰爭嗎？”
“對，那時候我叫霍驍。”霍寒時說道。
“霍驍？”蘇彌一下彈坐起來，因為身子不爽利還疼得「嘶」了一下，他也管不上了，睜大了眼睛看著殿下。
“歷史課本裏那個建國元帥霍驍？”
“嗯。”霍寒時又把他拉下來躺好，手放到他後腰上給他揉著，“好好躺著。”
蘇彌又自然地窩回了霍寒時的懷裏，他沒發現這點，他的註意力全被殿下的身份給吸引了。
他是真的很震驚，沒想到殿下竟然是建國元帥霍驍！
歷史書上記載，帝國第一任元帥霍驍，驍勇善戰，在星球混戰時期，跟著帝國第一任皇帝陛下南征北戰，統一了各個星球，為建國大業立下赫赫戰功。
可以說，要是沒有霍驍，帝國沒有那麽快結束戰亂，統一建國。
蘇彌震驚完，又問道：“我記得史書上說霍驍元帥活到了八十多歲，可殿下你說你是26歲就變成這樣的了，這是怎麽回事呢？”
霍寒時摟著他，邊給他按摩腰，邊回答。
“那時候各個星球混戰，多方勢力割據，雖然我們這一支是實力最強的，但短時間內也平定不了各方。然後忽然有一天，不知怎麽的，這東西就出現在了一個星球，被它吃了好多人。”
“就是邪神？”蘇彌顫抖了一下，問道。
“嗯，這東西，”霍寒時看了下小Omega，拍拍他的背安撫，低聲說道，“你看到了，它不像是我們這個世界能有的。”
蘇彌想到那團黑霧裏的巨大黑影，還有那粗壯的觸手，“嗯，它到底是什麽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霍寒時搖頭，“我們曾經懷疑，它是不是別的勢力不知道用了什麽詭異手段招來了域外生物，但是後來查過，不是任何一方招來的。
“這邪惡的東西，它就忽然出現在了戰場上，不分敵我地吃人，還越來越大。”
蘇彌光是想象了一下就覺得害怕，“後來呢？”
“後來因為它的出現，我們有三支勢力暫時達成了聯盟，聯合一起要剿滅它，由我帶隊。”
蘇彌一下緊張得揪住了霍寒時的衣服，“結果呢？”
“結果那一戰死傷慘重，我也被吃了。”
蘇彌吞了吞口水，雙手揪得更緊了：“被吃了？”
“嗯。”霍寒時摸了摸他的頭，接著說道：“我被它吞了下去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，我的意識卻沒有消散。”
蘇彌張大了嘴巴，目不轉睛地盯著殿下。
霍寒時看他一眼，問道：“害怕？”
蘇彌搖搖頭，顫著音：“不、不怕，後來呢？”
霍寒時唇角一彎，把他摟緊點，繼續說起來。
“我的意識不知道進了個什麽地方，很黑，還有另一股意識要抹殺我。”
“就是邪神？”
“對，是它。我不想就這麽死掉，一直在跟它搏殺，我們互相蠶食。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我終於打敗了它，奪過了它身體的控制權，吞並了它的意識。等我再次清醒過來，才發現已經過了半年。
“隨後，我又回到了部隊，跟我們領袖，就是帝國第一任皇帝陛下說了事實真相，他接納了我，還幫我保密，一直到幾十年後讓「霍驍」壽終正寢。他又幫我安排好了後面的事情，給了我親王的位置，讓我一直守護帝國。”
蘇彌聽得膽顫心驚，“所以你就變成邪神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皇帝陛下，我是說現在的這位，他是知道的嗎？”
“每一位皇帝陛下都知道。這是帝宮的秘密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蘇彌恍然，又問道，“那它，邪神，是還沒死嗎？”
“它沒死，”霍寒時想了下，說道：“應該說，我吞並它的意識後，跟它殘留的意識融合了。我跟它……”
霍寒時頓了一下，說道：“現在是一體的。”
“所以你現在才會每天還是受它殘念的影響？”蘇彌吞咽一下，問道。
“嗯。”霍寒時摸了摸小Omega的頭，問道，“你害怕這樣的我嗎？”
蘇彌抓緊殿下的衣服，鼓起勇氣說道：“不怕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嗯。”
霍寒時抱緊他，一會兒，又問道：“你那天在地下通道那個山洞裏看到的呢，怕嗎？”
“觸、觸手嗎？”蘇彌結結巴巴問道。
“嗯。”
蘇彌想了想，“那是本體嗎？”
“嗯，害怕嗎？”霍寒時低聲問。
蘇彌沒回答，沈思一會兒，擡頭小聲說道：“殿下，我，我能摸摸它嗎？”
霍寒時一怔，“摸什麽？”
“你的、觸手。”
霍寒時沈默片刻，“好。”
一條觸手忽然從蘇彌腰部爬到他的前面，擠在兩人中間，爬上蘇彌的臉上蹭了蹭。
感覺被小狗舌忝臉似的。
跟輕飄飄沒有重量的氣息觸手不同，這一條沈甸甸的。
蘇彌身體一僵，黑暗給了他勇氣，他伸出手去摸了摸。
滑濕的，涼涼的，沒有氣息觸手那麽冰冷，蘇彌用手圈了一下，這條觸手比他胳膊還粗。
這觸手因為他的觸碰，扭了扭，扭到了蘇彌懷裏，頭部又貼著蘇彌的臉頰蹭了蹭。
撒嬌討好似的。
常常被氣息觸手貼貼蹭蹭，蘇彌早就習慣了。
恐懼源於未知，看到了，觸碰過了，了解了，就不會再那麽害怕。
這會摸到了這條實體觸手，感受到它跟氣息觸手一樣的氣息和貼貼蹭蹭，蘇彌心裏的恐懼害怕一點點消散了。
這是殿下啊。
其實這幾天，他發Q期的時候，沒少跟它打交道，只不過那時候蘇彌意識混亂，根本顧不上它。
現在再摸到它，臉一下就紅了。
“殿下，你有多少條這觸手。”
“很多。”
“哦，那就好……”
霍寒時：“嗯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蘇彌紅著臉趕緊轉移話題，“殿下，我餓了。”
“嗯，起來吃飯吧。”霍寒時頓了一下，又問道，“能起來嗎？還是，我抱你？”
蘇彌臉紅紅道：“不、不用了，我自己來。”
霍寒時把他扶起來，又問：“發Q期結束了嗎？”
蘇彌：“嗯。”
“那回家吃吧。”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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